文种压低声音说:“此处说话可否方便?”
范蠡说:“方便,方便!兄嫂皆为厚道之人,村人皆不关心经政,再说,咱们所言,吆喝出去,也难有人明白。”
文种笑了。范蠡也笑了。
此时范水送上了酒菜,同文种打过招呼便离开了。文种果然来到,使范水对弟弟十分佩服。见弟弟全无疯样,二人谈笑风生更感到奇怪,“看来弟弟是个官场上的人。”范水想,说不定今日就是弟弟的出头之日。若真是这样,也不枉父亲一片苦心。范水记得父亲在世时对范蠡格外着重,又是送他去学艺,又是为他找陪练。说范蠡生下来就比范水哭声响,不到百天,眼睛就能看东西。还说,能为范家荣光耀祖的人定是范蠡,因此周岁时给他起了一个怪名“蠡”——让他压住两条“虫”,而“虫”,一是龙,二是蛇。压住龙蛇的人,自然不是一般的人。这个意思,只有范水知道。对外说,是续住兄长的“水”字往下起名,“蠡”字是贝壳做的瓢,有水有瓢,顺理成章。
范蠡见上了酒菜,便敬文种,先喝了一鸱夷,(一种皮革制的小酒囊)
然后二人也不相让,边喝边说起了话。
文种说:“近日,子胥捎信,邀我去吴做事,你看如何?”
范蠡:“蠡对子胥智勇,十分仰慕,然为家仇入敌国反攻故国,使百姓生灵涂炭,不敢苟同,世人对此,颇多微词,子禽兄三思。”
“嗯。”文种说,“去吴非我所愿。然在宛,又无大事可做。”
“回郢都辅佐楚王如何?”范蠡说。
文种叹气:“我若能在郢都伸展,就不会到宛城来。如今郢都,贵族当权,君主无为,腥臊并用,芳香不得接近。子禽出身微贱,无人援引,郢都难回。”
范蠡点头:“国以人兴,国以人亡。可叹楚国东有强吴,西有霸秦,内外交困,势如江河日下,却不用力挽狂澜之人。”
“少伯所言极是。”文种说,“种对楚真是又爱又恨。少伯呢?”
范蠡一下不摸文种底细,试探说:“蠡不在庙堂,无爱无恨。”
文种笑了:“弟瞒村人可矣,瞒种则不必。弟装疯装傻,还不是又爱又恨,还不是企望一展宏图,或王有天下,或霸领诸侯,种不知者,弟何时出道,是留楚,还是去楚?”
听了文种的话,范蠡的内心受到很大震动。能看透他心的人,文种是第一个,就连他的老师百里长河也对他企望霸领诸侯的雄心估计不足。范蠡见文种这么说,己到知心程度,索性把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。只听他说:“生为楚人,终生为楚。楚不用吾,吾不背楚。上苍给我效国才能,我若不用,则枉为世人。如今楚之大敌为吴,而能牵制吴国的非秦,非晋,非齐,非鲁,只有于吴山水相连,同风共俗的越,若能助越强盛,把吴敌住,吴无力攻楚,为楚的目的可达矣。”
文种听罢,不由起身:“少伯弟,请受为兄一拜”
范蠡也站起:“兄长何故如此?”慌忙拉住了。
文种只好坐下说:“弟之雄论,令种茅塞顿开。种早有去宛之心,但不知去何处效楚。”
范蠡说:“蠡在村闲住,原是想等志同道合之人,兄若有此意,弟愿追随,为兄效犬马之役。”
两人把话说透,都感到十分畅快,不由地边喝边唱起来:生为楚人兮,终生为楚。
楚不用吾兮,吾不背楚。
宏图不展兮。
枉为世人。
扶越制吴兮,实为助楚。
范蠡嫂子听到二人吆喝吟唱,对丈夫说:“怪不得文种找咱弟,原来也是个疯子。”
范水笑道:“疯子才能当官呢。咱弟遇上这个疯子,说不定要当官呢。”
范蠡和文种自那次相见后,犹如故交似的又密谈了几次,然后在一个清晨,文种带着贴心随从,范蠡带着独山悄悄地走了。他俩的去向只有百里长河知道。
在那个时代,各国人员相互走动,比较随便,不需要办理“护照”。只要不是要犯,各路关卡一般不管。文种和范蠡及其随从装做生意人,带着宛城出的土特产,晓行夜宿,两个月后到了越国,受到了越王允常的款待。转眼几年过去了。
恩师被囚弟子智救范蠡和独山在百里奚村生活多年,对这里一草一木十分熟悉,两人走到老师家时,只见大门紧闭,这般时候,关着大门?独山上前,敲了半天,才听到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声音:“谁呀?”
范蠡意识到不好,忙答话:“陈爷,是我!”
“你是谁呀?我耳背了,听不出。”
“我是少伯,还有独山!”范蠡大声说。
“啊!是你俩呀!”陈爷慌忙开了门。陈爷是百里长河家的老家院,在百里家几十年了。
范蠡进到院里,静悄悄地,没有人气儿,吃惊地问:“陈爷,老师呢,家里人呢?”
陈爷把门关好后说:“一言难尽,到屋里再说。”
范蠡和独山跟着陈爷到了正屋,只见屋里到处是灰尘,又吃了一惊说:“陈爷,老师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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